“啊！”屠斐腦袋被敲了下, 沈清淺臉頰微紅, 嗔道：“往哪看呢？”

沈清淺起身，屠斐爬起來, 摸摸腦門，“阿姨，你身材真好。”屠斐羨慕，跟阿姨比，她就是個飛機場, 為什麽啊？屠斐瞅瞅自己前面兩座小山丘。

沈清淺註意到她的動作, 好笑又無奈，腳尖輕輕踢了下屠斐的小腿, “沒大沒小，自己起來吧，我可不幫你了。”

沈清淺裹僅浴袍，這次保險點, 系上浴袍的腰帶, “你怎麽突然回來了？”

“了解完案情，順道回來的。”屠斐拎起菜袋子, 突然叫了一聲, 沈清淺嚇一跳, “怎麽了？”

“我的雞蛋！”屠斐痛心地蹲在地上嚷嚷, “啊啊啊, 全碎了。”

“……”沈清淺無奈, “好了, 看看有沒有完整點的，做個炒雞蛋得了。”

“唉。”屠斐嘆氣地整理殘局，“蛋蛋們，對不起你們了，為了我的阿姨，犧牲了你們，你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。”

沈清淺臨進門，聽見屠斐胡言亂語的悼詞，哭笑不得。

沈清淺換好休閑的居家服去廚房，屠斐做菜，終於聊到她想知道的案情。

白鵬興鬧事那晚是沈清淺第一次見到他，“後來他來換過一次藥，見面次數不多，不過短暫的聊天，我聽他說過，他那晚在金碧輝煌工作時和森業集團的紀總發生沖突。”白鵬興第二次來的時候，情緒激動，“金碧輝煌只肯賠他幾百塊，他應該是覺得太少沒要。”

沈清淺靠在廚臺邊，盯著屠斐剝洋蔥的外衣，指尖纖細，動作靈巧，“說實話，他傷得挺重，賠償幾百確實太少，金碧輝煌那麽大的公司，按理說該正常賠償，白鵬興工作時間受傷，怎麽也都算是工傷。”

話題居然神奇地繞回了金碧輝煌，何俊雄的死亡，牽扯到金碧輝煌，邢思博不讓調查，那現在呢？

屠斐沒做聲，心裏暗自盤算，如果邢思博後續堅持不讓去，她想辦法自己去。

沈清淺對於屠斐辦案沒有過問太多，不過提醒的話說到明面上，“金碧輝煌不是一般的小地方，其中的社會關系覆雜，你別自己硬來，吃虧的是你。”屠斐點點頭，她確實得好好地想想，沒人帶她去的前提下，她怎麽進去，並且要進到地下一層。

午飯結束，屠斐回警局，沈清淺叫住她，“正好我在家也是閑著，我送你上班，之後去醫院看看。”

屠斐免費享受了高級待遇，不用擠公交，空調小涼風吹得頂舒服，“阿姨。”

“恩。”

“現在買輛車得多少錢啊？”屠斐指尖擦著車身，沈清淺偏頭看她，“想買車？”

“不不。”屠斐搖頭，她可買不起，“我就是問問。”

“你喜歡什麽樣的車子？”沈清淺反問，屠斐兩臂張開畫了個長方形，“那種高大的車身長的越野車，感覺很酷。”沈清淺頷首，挺符合屠斐的性子，“那就好好賺錢，以後讓我坐坐你的越野車。”

“恩。”先前說不買車的人重重地點頭，屠斐心中突然燃起賺錢買車的念頭，她瞇著眼望著車窗外的建築物，腦海中勾勒她買車後帶沈清淺出去兜風的畫面……真叫一個美滋滋，當然，如果手機沒有突然響了的話最好。

陳光輝打電話過來問屠斐進展，“興義區這邊估計是沒希望了。”陳光輝昨天一整天都在興義區，幾乎要把整個村子繞了個遍。

“我這邊……”屠斐斟酌，“我這邊也沒有太大進展，等回局裏再說。”

屠斐翻出手機查看之前從百姓大藥房拍下的號碼照片，她腦袋突然閃過一道光，“阿姨，你們醫院掛號看病要留手機號碼嗎？”

沈清淺一眼看出屠斐所想，“你想知道白鵬興的電話？”

屠斐點頭，沈清淺回想道：“應該是有，那你和我一起去醫院吧。”

沈清淺調出記錄，很快查到白鵬興的號碼，與屠斐照片中的一個號碼完全匹配。

屠斐欣喜若狂，“看來死者是白鵬興的可能性很大。”屠斐和沈清淺告別回到局裏，偷偷找陳光輝商量，“現在呢，我是有一點進展，但是可能涉及到隊長的禁區。”

陳光輝楞楞地盯著屠斐，似乎想起什麽來，“金碧輝煌？”

“對。”

兩人正湊到一起嘰嘰咕咕，邢思博站在門口足足一分鐘，兩人渾然不覺，邢思博拍了下門板。

兩人齊刷刷地回頭後對看了一眼，屠斐挑眉瞪眼，沖著邢思博撇撇嘴，唇語道：“不說？”

陳光輝猶豫時，邢思博進來了，“來吧，趕上我有時間，跟我匯報下進展。”

屠斐瞅了一眼陳光輝，陳光輝眨眨眼，沖她擠眉弄眼搖搖頭意思還是別隱瞞，屠斐開口道：“暫時沒有進展。”

陳光輝嘴角抽動兩下，對上邢思博打量的眼神，清了清嗓子，“啊……確實沒有。”

“你們兩個幾天都沒有進展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恩……”

“你們照這個進度，我估計我馬上就得被趙局談話了。”

“我們盡快。”陳光輝搶先道：“有進展一定第一時間匯報。”

邢思博探尋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瞄了半天，意味深長地說：“那好，我給你們限定時間，明天這個時間之前，必須有進展。”

“……老大，哪有你這樣的嘛。”屠斐努努嘴，“破案靠限時能破的了，那刑警也太好當了。”

“少廢話，必須有。”邢思博眺了一眼屠斐，拿話點她，“刑警不好當，咱們都知道，趙局更知道，但是朝陽分局破不了，813專案組就得換人了，咱們都別幹刑警隊了。”

兩人對看沒做聲，邢思博從兜裏掏出兩個信封，“發工資了，數額各自保密。”

屠斐喜滋滋地揣好信封，終於發工資啦！

邢思博走了，陳光輝踢屠斐的鞋幫，“你咋撒謊呢？”

“你不是沖我擠眼睛搖頭嗎？”

“我那是告訴你，別撒謊。”

“誰能讀懂你的啞語？”屠斐撇撇嘴，“得了，不跟你閑扯，現在基本確定白鵬興，等到我的一個線人確定白鵬興在金碧輝煌，咱們那時跟老大申請去金碧輝煌調查，一並查下地下賭場。”

屠斐心心念念等到晚上，李麗帶來不利的消息，店裏沒有叫白鵬興的。

“是你確認沒有，還是別人告訴你的？”

“我偷偷問過男服務生，都說沒有叫白鵬興的。”

屠斐抿唇思索，“會不會他們說了謊？”

“啊？”李麗顯然沒想過這問題，“那我不知道啊。”

“那你再問問別人，問的時候別讓人察覺到什麽。”屠斐擔心李麗過於直白，打草驚蛇。

屠斐掛斷電話發信息給沈清淺，沈清淺確認，白鵬興確實是金碧輝煌的，他看病時親口說的。

“他們為什麽要撒謊呢？”屠斐自言自語似的說，陳光輝擰眉，模棱兩可，“會不會是不是店裏已經知道白鵬興死了，怕惹上麻煩故意這樣說？”

“有可能。”屠斐指尖有意無意地按著手機的按鈕，屏幕一陣黑屏一陣亮起，嗡，沈清淺發信息過來，寫著：金碧輝煌輝煌這種地方，服務生對外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後起的，比起說他們集體撒謊，我倒覺得可能是白鵬興在店裏另有名字，我之前聽喬汐言說過，這是為了長久著想。”

在夜總會打工並不是光鮮亮麗的事，年輕的男女為了掙快錢會在顏值巔峰幹幾年，賺夠錢了就退出。之後各自娶妻嫁人，誰也不會提及當時在夜總會工作過。

屠斐謝謝沈清淺提供給她的線索，有時候沈清淺給屠斐的感覺，心思縝密，比她更適合破案，比她更沈穩老練，屠斐吹噓地誇讚：阿姨果然是阿姨，好厲害呀。

沈清淺回她兩字：德行~

屠斐看了直笑，簡單兩個字，顯得她們關系親近，她嘴裏竟有絲甜滋滋，心情輕快。

“餵。”陳光輝故意粗著嗓門叫了一聲，“地主家傻兒子的憨笑，談戀愛了咋的？”

屠斐板著臉，“不要你管。”陳光輝聽著小女生似的小脾氣，心情也輕快不少，“屠斐小同志，咱們謊也撒了，明天得有進展，不如今晚去金碧輝煌碰碰運氣？”屠斐也是這麽想的，兩人一拍即合，“正好，咱們一起吃頓飯，你來海京市，始終都沒能給你接風洗塵。”

屠斐欽點的吃飯場所，金碧輝煌對面的燒烤店，陳光輝點啤酒，屠斐擺手，“我不喝。”

“你少來，我點都點了。”

“我酒量不行。”

“那就少喝點。”

“那也不行。”屠斐恍惚記得上次在家裏和沈清淺喝酒，她醒來後記憶斷片，不過看沈清淺提醒她喝酒必須報備的語氣，估計她沒少丟人，“你少喝點，咱們是來辦案，你還真當吃飯來的。”屠斐一臉老同志的語氣教育陳光輝。

“行行行，那你喝飲料。”陳光輝遞過菜牌，屠斐之前來吃飯沒看過後面的飲料，現在看了嚇一跳，“服務員，給我來熱水就行。”

“熱水？”服務員語氣裏的詫異大概是想說：大夏天喝熱水？

“恩。”

“沒有熱水，涼的茶水行嗎？”

“行。”屠斐晃晃茶杯，“你看看，我這茶水跟你啤酒一個色號的，走一個。”

一個啤酒，一個茶水，兩人推杯換盞喝起來了，吃喝聊案情的時候，觀察對面的金碧輝煌。

為了便於觀察對面，兩人並排面朝金碧輝煌坐著，等於是背對著店裏的所有人。

聊案情怕被人聽見，兩人不時湊得很近，有時候還碰杯喝兩口，屠斐滋兒滋兒喝著茶水，肩膀突然被拍了下。

這一下拍的突然，屠斐嚇一跳，臉色不悅地回頭，一看來者，她楞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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